愚者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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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I（5）
A9 8月1日
“你好。”少年沖她點點頭。
雖然愚者無法在這裏久留，但之前的幾次循環已足以兩人熟識並讓愚者問出問題。
少年叫做教皇，除此之外他只知道自己應該是汀柳市的一個16歲的高一生，再具體的消息他全部想不起來了。
哦，對了，還有那個不明覺厲的鬼。
據教皇所說，躲在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避開鬼，至於他口中的鬼到底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但一提到鬼，教皇就一臉警惕地直打哆嗦，雙目瞪圓。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瘦高的男孩忍不住雙手抱頭蹲了下來，絕望地呢喃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愚者張了張嘴，只能等他平靜下來。
即使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教皇也仍舊不放心，他直言一切都是鬼害的，自己被困在這裏應該也是那個鬼，而且鬼一定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徘徊著，不肯放過他。
“我覺得你口中的那個循環也是鬼幹的。”教皇肯定地說道。
“那它為什麽揪著你不放？”你是什麽帶有嘲諷屬性的隨從嗎？
教皇沈默了一會，“我不記得了，但或許，是因為我違背了什麽約定。”
“你來了。”教皇沖愚者點點頭，兩人並肩向前走去，雖然教皇並沒有過去的記憶，但他能一直記得自己，也給了愚者疲憊的內心一個傾訴的機會。
教皇的頭腦不錯，能和愚者一起分析一些事情。
愚者皺了皺眉頭，“我去走訪了汀柳市裏的其餘中學，只有汀柳中學初中部教學樓的布局與這棟樓相似。”
“我應該上高中了。”教皇聳聳肩。
“我知道，”愚者回答道，“所以你可能要嘛是以前在初中部上過，要嘛和我是同一屆。當然了，萬一你是很多年前的人那也不好說。”
汀柳中學高中部的暑假夏令營歷來是在高中部本校區，今年因為高中部被征用了沒有教學樓只能挪到了初中部來，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
“我去各班看了，好像都沒有缺勤。”愚者補充了一句。
“那萬一我本身的存在都被抹去了呢？”教皇輕聲道，望向了樓梯處的陰影。
愚者陷入了沈默。
教皇也不說話，只是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表，只不過那個電子表連計時的功能也用不了了，他只能反覆摩挲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愚者轉頭撇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了上面顯示的時間。
毫無疑問，仍是晚上七點，只是這回她又有了新的發現。
“八月七日晚上七點？”愚者輕聲念了出來。不是自己入睡時的一日，而是循環最後一天的七日。
愚者有些疑惑地望了教皇一眼，“這是什麽意思？這個時間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教皇楞了一下，原本摩擦著表面的手頓了一下，改成了用指甲一下下掛著表面，他有些煩躁地說，“我不知道，但這個時間讓我感到不安。”
他微微垂下眼瞼，半低著頭不去看愚者。
他有些失落，愚者看出來了，只不過教皇似乎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咳，咳——”教皇突然忍不住咳了起來，“咳——”他伸手捂住嘴，全身忍不住地戰栗著。
“你沒事吧？”愚者一臉擔憂地望向他，“你看起來更虛弱了，發生了什麽？”
在之前八次的會面中，教皇雖然臉色慘白，但那純粹是因為心理狀況不佳，身體非常健康。但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身患重病的病人，一陣風都能吹跑他。
“需要去教室裏坐一下嗎？”
教皇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的驚恐，“是它，是它，是它——”
“誰？”
“是鬼，它來了，它又要來了，肯定是它！它又來找我收取代價了！”教皇無力地垂下手，拖著步子繼續往前走。
快到樓梯口時，教皇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愚者，又一次強調，“千萬要小心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愚者點點頭，突然停住了。
她微微睜大眼睛，看向了已經站在樓梯口的教皇。少年的半身被陰影覆蓋著，臉上的表情隱晦不明，慘白的燈光下是毫無血色的面龐，狹長的影子被不斷地拉長著。
在一團陰影中，她看到了鮮紅的雙瞳。
A10 8月1日
少年微微發楞，望了愚者一眼，眼中滿是警惕，“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啊？”這回變成愚者措手不及了，“你不記得我了？”
“你是誰？”教皇沒有回答她。
愚者沈默了一會，還是決定回答他，“我叫愚者，我曾經來到過這裏，和你見過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有九次了。”
“九次？”教皇皺了皺眉頭，“這裏從沒有我以外的人。”
愚者輕嘆了一口氣，麻煩了，現在教皇似乎也失憶了，不知道他是被清檔了之前的都不記得了，還是也和循環一起重置了或者單純不記得自己。愚者仔細打量了教皇幾眼，他和之前相比更加的憔悴了，比起心靈上的驚懼，他的身體似乎比自己在第九次循環裏看到的那副搖搖欲晃的樣子相比，更加的虛弱了，如邁入暮年的老者。
“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是汀柳市一名16歲的高一生，其餘什麽都不記得了，被困在在這裏是因為鬼。”愚者註意著教皇的臉色。果然，聽到“鬼”這個字眼時，他身體一晃。
愚者繼續補充，“你的手表時間停在了八月七日晚上七點，對吧？”
教皇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待在右手上的電子表，臉上的驚疑慢慢淡了下去，他有些猶豫地看了愚者幾眼，原本弓起的背逐漸放松。
“抱歉，”他抿了抿嘴唇，“是我太警惕了，畢竟我一直在躲避鬼。不過，我真的不記得你了——愚者，對吧？”
愚者點點頭，“那你還記得什麽嗎？往前想所能想到的最早的事。”
教皇闔上眼，“這裏沒有時間概念，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過，往前想的話——”
他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想著什麽，“我感覺自己一陣頭暈，有種溺水而喘不過氣的感覺，隱約似乎還能聽到腳步聲、交談聲還有驚叫聲，之後一陣恍惚就在這裏了。不對，是在那之後就來到了這裏，還是本來就在這裏呢？”
“交談聲？”
“對，交談聲，”教皇一個激靈，“那些聲音一定就是鬼發出來的！”
“可是能交談的話，鬼是不是有兩個？”
“我不知道。”教皇又一次陷入了迷茫，兩只眼睛瞇在了一起，指尖又開始下意識地摩挲著表面。
“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教皇又想到了什麽補充到，“你的身邊有著一種不詳的氣息。在見到你的一瞬間，我還以為是鬼來了，不過仔細一看感覺又不大對。”
“不詳的氣息？”愚者突然想到了老教師說的陰影和女管理員口中的死亡的氣息，或許它們和教皇指的是同一種，而且和那個鬼難逃幹系。也就是說，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我身上攜帶了類似詛咒一樣的debuff嗎？
“我不明白那是什麽，”教皇睜大眼睛，“它是不連續的，不知道另一頭指向何方。”
愚者抱住頭，“一下子變得更覆雜了啊。”可惡，快點放過孩子吧，我只想放假回家啊。
“對了，”愚者又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什麽誠實小區？”
教皇忽然停下了，他慢慢張開嘴，不自然地晃動著，“我沒聽說過誠實小區——”
“誠實？”他突然又重覆了一遍，“誠實，誠實，誠實誠實誠實誠實——”
他捂住臉，無助地蹲了下去，“對啊，我怎麽會忘記呢，說到誠實，不就是那所學校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學校？有什麽學校和誠實有關嗎？校訓還是校名？
“你怎麽了？”愚者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噓。”教皇突然噤聲，“小心，有東西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跑到了拐角處小心隱藏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不是腳步聲，而是愚者的心跳聲，不知為什麽突然如鼓點般在心頭敲著，一下也不停，而且愈來愈快。愚者努力深呼吸，想要平覆下來，卻無濟於事，臉色逐漸漲紅。
一道聲音伴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飄來，從拐角處看不見對方，但她的影子卻清晰地投在了墻上，似乎是個女人。
“是鬼！”教皇驚恐地說。
眼看著越來越近，那道身影卻突然停下了。她低低地笑了一聲，愚者的耳畔傳來了一個女孩的低聲細語，纏綿而熟悉，她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卻聽到那個聲音說到——
“你終於來了啊。”
熟悉的失重感襲來，愚者猛地睜開眼。
天亮了，現在是8月2日，她正躺在公寓的沙發上。
愚者一摸脖子，手頓時被汗浸濕了。她轉過頭，發現在墻角的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被子掉在了地上。
幸好無事發生。
她長呼了一口氣，來到衛生間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雖然睡著了，但考慮到夢中種種，睡眠質量實在是堪憂，青色的黑眼圈若隱若現，愚者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收拾了一下東西，便下了樓，女管理員正坐在門口不知道在幹什麽。
“休息地怎樣？”她笑問道。
“承蒙吉言。”愚者沒好氣地答道，”我正心懷感激地活著。”
“這就對了，”她反而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裏就沒什麽危險，你要出了事我會很遺憾的。”
會遺憾的話能不能給點場外援助啊？我玩解謎游戲可是回回必查攻略啊。愚者張了張嘴，還是沒告訴她屋子裏的“另一位住戶”。
“好好活著就好，”她又感慨似地補充了一句，“好好敬畏生命，珍惜當下，否則是會吃苦頭的啊。”
她低下頭，低低地重覆了一遍，“是會吃苦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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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 8月1日
“你好。”少年沖她點點頭。
雖然愚者無法在這裏久留，但之前的幾次循環已足以兩人熟識並讓愚者問出問題。
少年叫做教皇，除此之外他只知道自己應該是汀柳市的一個16歲的高一生，再具體的消息他全部想不起來了。
哦，對了，還有那個不明覺厲的鬼。
據教皇所說，躲在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避開鬼，至於他口中的鬼到底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但一提到鬼，教皇就一臉警惕地直打哆嗦，雙目瞪圓。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瘦高的男孩忍不住雙手抱頭蹲了下來，絕望地呢喃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愚者張了張嘴，只能等他平靜下來。
即使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教皇也仍舊不放心，他直言一切都是鬼害的，自己被困在這裏應該也是那個鬼，而且鬼一定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徘徊著，不肯放過他。
“我覺得你口中的那個循環也是鬼幹的。”教皇肯定地說道。
“那它為什麽揪著你不放？”你是什麽帶有嘲諷屬性的隨從嗎？
教皇沈默了一會，“我不記得了，但或許，是因為我違背了什麽約定。”
“你來了。”教皇沖愚者點點頭，兩人並肩向前走去，雖然教皇並沒有過去的記憶，但他能一直記得自己，也給了愚者疲憊的內心一個傾訴的機會。
教皇的頭腦不錯，能和愚者一起分析一些事情。
愚者皺了皺眉頭，“我去走訪了汀柳市裏的其餘中學，只有汀柳中學初中部教學樓的布局與這棟樓相似。”
“我應該上高中了。”教皇聳聳肩。
“我知道，”愚者回答道，“所以你可能要嘛是以前在初中部上過，要嘛和我是同一屆。當然了，萬一你是很多年前的人那也不好說。”
汀柳中學高中部的暑假夏令營歷來是在高中部本校區，今年因為高中部被征用了沒有教學樓只能挪到了初中部來，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
“我去各班看了，好像都沒有缺勤。”愚者補充了一句。
“那萬一我本身的存在都被抹去了呢？”教皇輕聲道，望向了樓梯處的陰影。
愚者陷入了沈默。
教皇也不說話，只是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表，只不過那個電子表連計時的功能也用不了了，他只能反覆摩挲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愚者轉頭撇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了上面顯示的時間。
毫無疑問，仍是晚上七點，只是這回她又有了新的發現。
“八月七日晚上七點？”愚者輕聲念了出來。不是自己入睡時的一日，而是循環最後一天的七日。
愚者有些疑惑地望了教皇一眼，“這是什麽意思？這個時間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教皇楞了一下，原本摩擦著表面的手頓了一下，改成了用指甲一下下掛著表面，他有些煩躁地說，“我不知道，但這個時間讓我感到不安。”
他微微垂下眼瞼，半低著頭不去看愚者。
他有些失落，愚者看出來了，只不過教皇似乎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咳，咳——”教皇突然忍不住咳了起來，“咳——”他伸手捂住嘴，全身忍不住地戰栗著。
“你沒事吧？”愚者一臉擔憂地望向他，“你看起來更虛弱了，發生了什麽？”
在之前八次的會面中，教皇雖然臉色慘白，但那純粹是因為心理狀況不佳，身體非常健康。但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身患重病的病人，一陣風都能吹跑他。
“需要去教室裏坐一下嗎？”
教皇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的驚恐，“是它，是它，是它——”
“誰？”
“是鬼，它來了，它又要來了，肯定是它！它又來找我收取代價了！”教皇無力地垂下手，拖著步子繼續往前走。
快到樓梯口時，教皇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愚者，又一次強調，“千萬要小心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愚者點點頭，突然停住了。
她微微睜大眼睛，看向了已經站在樓梯口的教皇。少年的半身被陰影覆蓋著，臉上的表情隱晦不明，慘白的燈光下是毫無血色的面龐，狹長的影子被不斷地拉長著。
在一團陰影中，她看到了鮮紅的雙瞳。
A10 8月1日
少年微微發楞，望了愚者一眼，眼中滿是警惕，“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啊？”這回變成愚者措手不及了，“你不記得我了？”
“你是誰？”教皇沒有回答她。
愚者沈默了一會，還是決定回答他，“我叫愚者，我曾經來到過這裏，和你見過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有九次了。”
“九次？”教皇皺了皺眉頭，“這裏從沒有我以外的人。”
愚者輕嘆了一口氣，麻煩了，現在教皇似乎也失憶了，不知道他是被清檔了之前的都不記得了，還是也和循環一起重置了或者單純不記得自己。愚者仔細打量了教皇幾眼，他和之前相比更加的憔悴了，比起心靈上的驚懼，他的身體似乎比自己在第九次循環裏看到的那副搖搖欲晃的樣子相比，更加的虛弱了，如邁入暮年的老者。
“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是汀柳市一名16歲的高一生，其餘什麽都不記得了，被困在在這裏是因為鬼。”愚者註意著教皇的臉色。果然，聽到“鬼”這個字眼時，他身體一晃。
愚者繼續補充，“你的手表時間停在了八月七日晚上七點，對吧？”
教皇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待在右手上的電子表，臉上的驚疑慢慢淡了下去，他有些猶豫地看了愚者幾眼，原本弓起的背逐漸放松。
“抱歉，”他抿了抿嘴唇，“是我太警惕了，畢竟我一直在躲避鬼。不過，我真的不記得你了——愚者，對吧？”
愚者點點頭，“那你還記得什麽嗎？往前想所能想到的最早的事。”
教皇闔上眼，“這裏沒有時間概念，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過，往前想的話——”
他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想著什麽，“我感覺自己一陣頭暈，有種溺水而喘不過氣的感覺，隱約似乎還能聽到腳步聲、交談聲還有驚叫聲，之後一陣恍惚就在這裏了。不對，是在那之後就來到了這裏，還是本來就在這裏呢？”
“交談聲？”
“對，交談聲，”教皇一個激靈，“那些聲音一定就是鬼發出來的！”
“可是能交談的話，鬼是不是有兩個？”
“我不知道。”教皇又一次陷入了迷茫，兩只眼睛瞇在了一起，指尖又開始下意識地摩挲著表面。
“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教皇又想到了什麽補充到，“你的身邊有著一種不詳的氣息。在見到你的一瞬間，我還以為是鬼來了，不過仔細一看感覺又不大對。”
“不詳的氣息？”愚者突然想到了老教師說的陰影和女管理員口中的死亡的氣息，或許它們和教皇指的是同一種，而且和那個鬼難逃幹系。也就是說，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我身上攜帶了類似詛咒一樣的debuff嗎？
“我不明白那是什麽，”教皇睜大眼睛，“它是不連續的，不知道另一頭指向何方。”
愚者抱住頭，“一下子變得更覆雜了啊。”可惡，快點放過孩子吧，我只想放假回家啊。
“對了，”愚者又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什麽誠實小區？”
教皇忽然停下了，他慢慢張開嘴，不自然地晃動著，“我沒聽說過誠實小區——”
“誠實？”他突然又重覆了一遍，“誠實，誠實，誠實誠實誠實誠實——”
他捂住臉，無助地蹲了下去，“對啊，我怎麽會忘記呢，說到誠實，不就是那所學校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學校？有什麽學校和誠實有關嗎？校訓還是校名？
“你怎麽了？”愚者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噓。”教皇突然噤聲，“小心，有東西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跑到了拐角處小心隱藏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不是腳步聲，而是愚者的心跳聲，不知為什麽突然如鼓點般在心頭敲著，一下也不停，而且愈來愈快。愚者努力深呼吸，想要平覆下來，卻無濟於事，臉色逐漸漲紅。
一道聲音伴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飄來，從拐角處看不見對方，但她的影子卻清晰地投在了墻上，似乎是個女人。
“是鬼！”教皇驚恐地說。
眼看著越來越近，那道身影卻突然停下了。她低低地笑了一聲，愚者的耳畔傳來了一個女孩的低聲細語，纏綿而熟悉，她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卻聽到那個聲音說到——
“你終於來了啊。”
熟悉的失重感襲來，愚者猛地睜開眼。
天亮了，現在是8月2日，她正躺在公寓的沙發上。
愚者一摸脖子，手頓時被汗浸濕了。她轉過頭，發現在墻角的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被子掉在了地上。
幸好無事發生。
她長呼了一口氣，來到衛生間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雖然睡著了，但考慮到夢中種種，睡眠質量實在是堪憂，青色的黑眼圈若隱若現，愚者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收拾了一下東西，便下了樓，女管理員正坐在門口不知道在幹什麽。
“休息地怎樣？”她笑問道。
“承蒙吉言。”愚者沒好氣地答道，”我正心懷感激地活著。”
“這就對了，”她反而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裏就沒什麽危險，你要出了事我會很遺憾的。”
會遺憾的話能不能給點場外援助啊？我玩解謎游戲可是回回必查攻略啊。愚者張了張嘴，還是沒告訴她屋子裏的“另一位住戶”。
“好好活著就好，”她又感慨似地補充了一句，“好好敬畏生命，珍惜當下，否則是會吃苦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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